前年在顺昌华阳山上,与张红秀一起写生,当时她小心翼翼地写生,用小号画笔谨慎涂抹。忽然发现她的画面变得轻松,她开始注重整体的面面关系。以前作画,画家要告诉人家画了什么,现在她要在画面释放自己的情感,真情实感才是画面的主体。
写生不作正面回答,这是我前不久提出来的作画理念。针尖对麦芒总是两败俱伤,避实就虚是智慧选择。告诉人家画面有棵树,与其把树画得逼真不如表达对树的独特感受,树是自然存在,感受是心灵对树的反映。把那棵树抽取出来,画家在这里可能用上胡塞尔的“意向”概念,让那棵树成为画家的语言之树,画家笔下的“语言之树”再不是自然现象。每个人看到灵通山的色彩,看到灵通山的峻峭形状,我们只知道灵通山在那里很久了,却看不到它的存在,存在是理性的抽象。画家想借助语言探索灵通山的存在问题,在画面上描了再描,肯定再否定,反思又质疑,把情感挤进色彩线条中,审美不再是观察结果,审美延展到沉思层面。本质显露出来,画家惊叹自然潜藏的内在抽象,当心眼瞥见自然的私处,生命自我一下子迸发。
黄永生 2017.11 写于平和灵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