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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觀看的繪畫性印跡—2018澳門寫生隨筆

2018-06-21 姚波官网

姚波，華僑大學教授；建築學院美術教研室主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福建省美術家協會水彩畫藝術委員會委員；福建省水彩畫會常務理事；中國建築學會建築美術專業委員會委員；廈門市民盟美術院副院長；泉州畫院特聘畫家。

啟程廈門北

文/姚波

澳門——我想像中的一個只有九個足球場大小的丸島賭城，這是我的憶島：她雲集了我從教華僑大學三十六年來的幾十位建築學的學生。遺憾記憶力的早衰已抹去了我對他們當中大部分人的印象，依稀還可浮出一些對不上面孔的名字，駐留較深的則是一些當年亦師亦友過從密切學生的回憶，有些甚至仍生動可現，難以忘懷……

今年六月十日至十六日，受學生張鵲橋博士——曾任澳門文化局文化財產廳前廳長達六年之久，為澳門的舊城保護做出重要決策及貢獻的卓越校友——的熱情邀約，我第一次走進了這個已非我想像中那麼小，但卻仍稱得上密集有序、玲瓏精緻、溫雅祥和的魅力島城。

久別重逢的師生之情及其許多被啟動了的如煙往事自毋庸贅言。

下榻皇都酒店

聆聽鵲橋介紹

偉斌的首次聚宴

在鵲橋忙中撥冗的兩日導領下，其專業而詳盡的介紹，不僅讓我吃驚地瞭解到澳門這小小的一隅所蘊藏的豐厚而沉甸的歷史人文資訊，其中葡文化交融中所造就的古老城築及其景觀，更是在與簡潔現代建築的交相輝映下，顯示出她獨到的富麗、精巧與典雅，呈現一派高貴、平和的超凡氣質。這，對於一個善用繪畫語言觀看解讀世界的人而言，不啻流連鍾愛之地。

在與諸多學生密集而熱情相會的間歇，不顧來異地後的睡眠障礙及疲態，我依然鼓足精神見縫插針地畫了八幅寫生，四開的幅面雖不大，但對於用水彩來釋放當下新鮮的觀感而言倒是再適宜不過了。

在鵲橋的作品空間中

廣虬設宴前的留影

與久違的同事陳鳴兄

我歷來認為，寫生永遠是當下觀看中承載主體情緒的景、物形態和表現媒介激撞之下的情感形式火花。它拒絕外在思想和知識的介入與攪擾，排斥以“創作”的名義去阻滯乃至遮蔽情緒性的觀看，更是厭惡以個性、差異性、觀念為主旨的刻意的、矯揉造作的表現！觀看這件事對許多不明就裏的人來說是與“思”、“知”相脫離的。所以在寫生時，他們總是將“思”“知”乃至於“差異性”“觀念”作為一種外在的內容，強加於並主導形式的構成，以至於形式在外力的干涉下不由得扭捏作態，一眼便知他在“思”，他有“知”，他在搞“差異性”——簡直如走火入魔！

觀看，就我本人的理解，那是對特定場域個體化的情緒性把握。情緒不僅包含著瞬間釋放的已然內化的“思”“知”之意象，也是通過畫的不斷錘煉逐漸培養和創造著由此而自然生成的表現“差異性”，這才是寫生觀看的培養精要所在。因而“思”、“知”和“差異性”均非寫生畫的主旨——那是自然顯現的東西，而是我們作為藝術家的特殊觀看所把握到的，具有高度可看性的精神感染點——外在的“思”與“知”失效和“差異性”自然生輝之處——一種智慧被高度繪畫性了的個體感性印跡。

與老校友黃進校長宴後聚照

與林晖平主任在華大駐澳門聯絡處

品嘗誌文的葡國餐

寫生的本質乃意識投向物體的凝神格物。我在觀看中把握到事物呈現的某種特殊意趣品質並為此而激越、感動，正是我全部的學識、文化養成、審美境界以及個體精神最集中而瞬間的釋放和映現。所以在寫生時，我的視覺對當下場域性的反應是高度直觀和敏感的，我知道只有這樣凝神關注而非渙散於“思”“知”的雜念，作品才會自然顯現出一個本然的我的存在。誠如，澳門城市之滄桑個性及其獨秀之形成並非設計的結果，而是拜其特定的地理環境、特定的族群、特定的歷史及其以天主教為主的多種宗教文化共存交融自然積澱所賜，故而她只需以無為而為靜默處之、變之、化之，即可盡顯其自我精緻而溫雅的精神及其視覺內涵。

所以寫生無須思的矯情，只求真誠、樸素和盡可能單純的觀看及感受。是故，寫生也就同時意味著，我所凝視的景與物均乃神授於人的情感精神之鏡像，不可隨“思”所欲而妄加扭曲，一切形式之變化皆應基於忘形而得意的內在感染力！我在二三十年前為學生畫的一些速寫肖像，既有變形之趣，又緊扣原型之特徵，使得觀視心緒由型而發，有感放矢，隨情走筆，以求其形貌出於原型而神似趣似勝似之——此乃“寫生”區別於“創作”的獨特創作性所在，亦是其最高價值。竊以為！

（我也借此機會將這批小畫晾曬一下，以饗新老師生且助激發憶趣。）

與10、11屆學生相會

偉斌設局與有宇不期天降而遇

此即我此番澳門寫生促旅之心得精要，已然真實地化作形色融匯成了八幅難得的小畫——說心裏話，我能靜心聚神於它們，這種幸福無不凝聚著學生們對我的深情厚意：他們於百忙之中車接車送，載我遊覽、參觀、選點，陪我作畫，為我遮蔭避雨，極盡照料之悉心，每每令我感激備至！

為此，我要特別感謝鵲橋的慷慨邀約與精心照料和導遊；感謝偉斌舒適的寫生椅傘與撥冗陪伴；感謝鵲橋、偉斌、廣虯、江輪（他不僅是建築師，同時是美食家開有兩家西餐館，還是演說家，口才了得，其侃侃而談於中西餐飲文化實令我頗受裨益而詫異，並第一次品嘗到正宗的義大利餐）及05、06級澳生美食盛宴的熱情款待；感謝柯慶耀兄伉儷的多方關照；感謝有宇特地由臺灣飛來相見，還要感謝旗政耐心的溝通與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