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风景丨病毒封城里的花式作画
2020-02-29 吴国全( 黑鬼 老赫)

“国际化中心大都市”武汉由冠状病毒所导致的封城,不知不觉间已有一个星期了。


各级领导和医护人员们都冲到了第一线,紧锣密鼓地与病毒作殊死的斗争。但感染者数量的不断增加,显得形势很严峻、气氛蛮紧张。


《病毒封城系列之1》(水墨)吴国全

有关部门禁止私家车出行的措施,把一向喜欢闹眼子、扎堆子的艺术家们关到了屋里。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网络小道消息满天飞,干着急、瞎操心,只能处在一种激愤、焦虑和不安的状态中,惶惶不可终日。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连善于念咒消灾的宝通寺僧人和贯于擒妖捉怪的长春观大师,也不知所措、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所谓的艺术家,乃是一群自作多情、手无缚鸡之力的饮食男女。


平日里打打嘴炮、唱唱高调、搞点文宣还可以。但面对着死神的威胁,和尚、道士都奈何不了,他们又有么事法子呢。


《病毒封城系列之2》(水墨)吴国全

我只好一直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心惊肉跳、浑身发软。不管么样用力地敲自己的秃头,也做不成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无奈之下,整天守在落满灰尘的电视机前,看着新闻联播压压惊。


然鹅,近日在朋友圈出现了许多新的作品,令人眼前一亮。


跟我完全不同,很多画家拿起了画笔,他们用花式作画的方法应对瘟疫的挑战,以表白自已特殊时期的艺术态度和思想情感。


吴国全

吴国全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位当代水墨画家。


说熟悉,其实认识的蛮早、但绝少打交道。他自称“黑鬼”、应该是武汉本地人,出生于1957年,1983年毕业于湖北艺术学院工艺系。


上世纪80年代初,他在江汉大学教书,与国画家刘子建走的很近。他俩混的一个圈子,经常在刘子建家里聚会,“85美术新潮”时搞水墨的革命、闹得蛮凶。


我当时住在昙华林老湖美17栋的四楼,恰好与刘子建做邻居。一来二往,彼此混了个眼熟。后来听说他跑到海南发财去了,20多年都冒见过面。


《病毒封城系列之3》(水墨)吴国全
《病毒封城系列之4》(水墨)吴国全
《病毒封城系列之5》(水墨)吴国全

几年前,我们在一个画展开幕式上不期而遇,饭桌上扯了一些野棉花后,互加了微信。


据彭德老师的一篇短文说,因是“黑七类”的后代,他年少时经历过一些波折,受到很多不公正的伤害。但他并没有气馁 ,反而越挫越勇成了一个孩子王。


“黑鬼”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觉得他的画中确实有一种刚毅的、坚忍的和创新的精神。


他的水墨作品,不论是砸墨、飞墨还是甩墨,都具有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形象地揭示了生命被扭曲、压抑的奇形怪状,也表现了自然的脆弱和历史的荒诞。


吴国全在创作中

前二日,又传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离我所居住小区不远的一家医院被征用了,作为病患的隔离医院。老伴看到我的小脸惨白、秃顶冒汗,气得大骂了一通。


她说个板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个湖北美院的老师朱华、杜鹏等人,为了帮助运送医疗物质都加入了志愿者,哪个男将像你坐到屋里还嚇的个鸟样。


大道理我也懂,但心里还是害怕。


《抢救》(综合材料·丙烯)范楚婧

《消毒》(综合材料·丙烯)范楚婧


此时,同一个小区画家范楚婧的作品出现了。她的二幅小画看起来很新鲜,媒介是乳胶与钛白粉混合而成的形态,然后用丙烯加以描绘。


范楚婧是湖北美术学院基础部的老师,湖南长沙人,出生于1990年;2012年本科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专业,2016年读完研究生获硕士学位。


我与她是2016年认识的。说认得,不过是我为了写了一篇介绍毕业创作的文章,加了她的微信而已。


她的作品大多出自于梦境和记忆深处的片断,神秘怪诞、玄虚莫测,不仅是对爱与死亡的一种思考,也表现了向上的生长力量和旺盛的生命气息。


《暗物生长 2》(丙烯·2017)范楚婧
《隐秘的发生 2》(丙烯·2017)范楚婧
《隐秘的发生》(丙烯·2017)范楚婧
范楚婧

人在惶恐不安的时候总是想求神保佑,也不管是“土菩萨”还是“洋菩萨”,扯到家里都是好菩萨。


所谓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朋友圈里真的出现了“洋菩萨”。有一张未完成的画稿,描绘了基督被抬下十字架的场景。


《基督下十字架》(草图之2)陈思屹
《基督下十字架》(草图之2)陈思屹
《基督下十字架》(草图之3)陈思屹

这个情节看官们都晓得,用不着我啰里八嗦。但吸引我眼球的是,基督身边的瓜众们也戴上了医用口罩,还有野生动物在周围乱窜。


难道“洋菩萨”也是死于冠状病毒的穿越吗?脑洞开得太大了。


画家的名字叫陈思屹,江西九江人、1993年出生。他的父亲也是画家,原先在九江西门囗开了一家书画店。我是常客,一来二往搞熟了。


他本科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美术系,现在意大利卡拉拉美术学院读研究生。


这些草图是他应意大利马萨教堂一个展览的征集、正在创作中的作品。尽管他远在蛮夷之邦,还为我大武汉的闲事操碎了玻璃心。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城里的人要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陈思屹
《卡拉拉·寒宵气暮图》(丙烯·2019)陈思屹
《卡拉拉·空山冷黛图》(丙烯·2019)陈思屹

老伴骂我胆子小,其实有一个原因我不敢作声。


据说这回瘟神下凡,就是专门来追杀5060后的。因为2003年时我等身强力壮,它没有得逞、不服周。


说白了,它要欺负荷尔蒙分泌不旺盛的人。

《“第二个自我”系列》(纸本)龚剑
《“第二个自我”系列之1、2》(纸本)龚剑
《“第二个自我”系列之3、4》(纸本)龚剑

所以,70后的画家龚剑得意洋洋地发了一组作品。


这组画,他是应著名策展人、批评家鲁明军的邀约,为参加纽约“奕来画廊”举办的一个名为《不可抗力》的展览而作的。


题目叫做《第二个自我》。据传美国佬都蛮拐,我去不了纽约,搞不清楚他为么事起了一个含义如此深刻的名字。


不可抗力,指的是一切不能预见、不可避免和无法克服的客观因素,如自然灾害、政治事件等等。它往往是强大的、无情的和残酷的。


冠状病毒偷袭了,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


在《第二个自我》的系列中,他使用简单而粗暴的“涂鸦”方式,描绘了一个貌似高富帅的强壮汉子,在各式各样“岁月静好”的背景中,自撸自嗨、自得其乐。


荷尔蒙成了画面中抢眼的视觉元素,我觉得在嘲讽我等老朽无能。其实不然,作品表现了人类在自然的灾难中,既无可奈何、又狂妄自大的囧境。


龚剑

龚剑是湖北荆州人,2006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


为了做一个不羁的艺术家,他曾经独自闯荡过天涯、江湖上也有他的传说;后来,他闯回了母校湖北美术学院,在动画学院担任了一名教师。


此处我还要向他郑重地道歉。未经他的许可,我擅自在画面上打了一点小小的马赛克,但这正是他画龙点晴的高潮之处。


假若他不高兴,我也冒得法。无奈这里不是纽约、而是武汉。


《“第二个自我”系列之5、6》(纸本)龚剑

花式,意思是变化繁多;花式作画,指作品风格的多种多样、五花八门。


我想说的是,艺术家在瞬息万变的时代,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也在发生不断的变化。


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作品,撩起了我的思绪、舒缓了我的心情,让我在灰暗的日子里,依然感受到岁月像龚剑作品《女神NO.4》一般的静好。


《女神 NO.4》布面丙烯·2015)龚剑

还是画画好哇,既不给政府添麻烦,又鼓舞了与瘟疫战斗的勇气,真的是一举二得。


花式作画,不仅是病毒封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必将成为武汉历史记忆中难忘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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