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黑鬼》
2022-10-13 吴国全（ 黑鬼 老赫）
看彭德先生如何——
白描黑鬼
关于吴国全（黑鬼、老赫）的个案研究方案
彭 德
鬼画连篇
黑鬼是高产画家，一周就能画出一个大写意水墨画展。1985年，黑鬼将他的画拿给我看，总体印象是鬼气逼人，同当时人气苏醒的画坛作风大不相同，与神气十足的文革绘画更是南辕北辙。我说等有了时间给他写篇评论，不想一等竟是15年。15年来，黑鬼的画还是那么黑，气还是那么鬼。画中的形象，人鬼难分。鬼画好象是画鬼，标题写的却是人事。比如1998年的画题是《向生命致敬！》，配有四个副题：向大脑致敬！向心脏致敬！向手致敬！向大腿致敬！
向大腿致敬最妙。日本人行礼就是向大腿致敬。大腿是身躯的奴隶，手是大脑的奴隶，大脑是生命的奴隶，生命是文明的奴隶。向大腿致敬，无疑是最谦恭的礼节。可惜没有向脚致敬。中国人自古爱脚，女人精心地包脚，男人痴心地玩脚。不过黑鬼曾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了一个脚字，随即改为腿。其实在当代，脑不如手，手不如脚；当代是崇拜脚的时代：国脑不如国手，国手不如国脚；所以三流的足球比赛人声鼎沸，一流的美展门庭冷落。
黑鬼的来历
从黑鬼的祖父往前推，十二代直系亲属，都是教书匠，正宗的书香门第。书香门第的习惯，名字别号都推崇一个雅字，黑鬼却偏偏用了这个前不见古人的怪名。
怪名是非常经历的产物。如吴湖帆号丑 ，吴昌硕号破荷，赵之谦号悲 ，黄慎号瘿瓢，沈岸登号黑蝶，郑隅号螭，都不是无缘无故的称号。十多年前，吴国全偶然见到一瓶新加坡出品的涂抹药，名叫黑鬼油。他发觉这黑鬼二字，同他非常的对位。黑鬼二字，22画，在日本姓名学中，属于秋草逢霜的斗争数。人生含义是：百事不如意，志向半途挫折，如同秋草逢霜之象。困难、病弱、乏气力，陷孤独、逆境、不平等。这个数也出伟人和豪杰，不过人生多波折。
黑鬼的祖父，1927年的老革命，入党介绍人是中国前国家主席董必武。因抽鸦片等事，以叛党罪成为刀下之鬼，被就地枪决，他的子孙从此成为国共两党都排斥的另类人物，这家族也就以反常的生活折腾了半个世纪。80年代初，时来运转，黑鬼的祖父被平了反，结论不是叛徒，而是烈士，还堂堂正正地被供进了革命祠堂，成为当地人的骄傲。可惜时运来得太晚，黑鬼在炼狱中的体验及其艺术，已经是生就的眉毛长成的相，变不过来了。
黑鬼的经历，大都不堪回首。做为黑七类的后代，只能享受鬼一般的待遇。读小学时碰上文革，经眼的重大节目都是打砸抢和批斗会。文革两派势力翻来复去地斗，让黑鬼感到既恐惧又疑惑。黑鬼命大，天生的孩子王，从小学到中学，居然都是班长。不过学校质量极差，基本上是虚度光阴。1979年考入湖北美术学院工艺系，报考前竟不知道中国还有中央美术学院和浙江美院。在美院，黑鬼从不讨老师的喜欢，他也从不同老师合作。毕业后在江汉大学艺术系执教5年，感觉索然无味。1988年调海口画院，名义是画家，其实是做生意。黑鬼同前妻约定，三年之内画不出名堂就散伙，结果是妻离子不散。1993年调进湖北美术出版社，才有了稳定的职业与家庭。
黑鬼同社会的疏离感自测
我找了四项有关情商自测的问卷，这些问卷及其评判，都出自欧美学者之手。经过十多年西方文化的熏陶，中国人西方化的程度已经相当深重，有关测试的有效性很高。我提交给黑鬼的问卷，删去了主题和评分方法，以免形成提示作用。这是第一组自测题，我要求黑鬼以他十五年前的生存状况下判断，用√或×加以表示。黑鬼回答是否准确，读者可以根据他的作品和表白加以鉴定。
1有的时候，我深深感觉到自己孤身一人被遗忘在这个世界上。（×）
2我时常担忧明天会面临年轻人的无情挑战。（×）
3朋友邀请我出去的次数，时常少于我所期望的频率，因而我感到郁闷。（×）
4有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
5大多数的现代人，就他们的生活的丰富性而言，都不觉得孤独。（√）
6有时，一觉醒来，我会有一种被别人欺骗利用的感觉。（×）
7由于人们的观念转变得非常快，所以我怀疑我们将来是否还会有一种能被广泛接受的准则。（×）
8而今人人都喜欢社交场合，要找一位知心朋友，比起以前实在容易得多了。（×）
9负起养育一个小孩的责任，的确是一件令人十分担忧的工作。（√）
10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根本就没有值得我们去遵循的法则，就像没有完全相同的掌纹一样。（√）
11一个人只要表现得友善一点，他就能经常地交到一些好朋友。（×）
12我时常疑惑于生命所代表的意义。（√）
13对于防止战争的爆发，我个人几乎无法发挥任何一点力量，显而易见，我是社会中渺小的一员。（√）
14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大致说来还算是一个能令人感觉到“友善”存在的地方。（√）
15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决定等着我去做，有时实在让我感觉厌烦，恨不得全部抛弃。（×）
16事实上今天人们惟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他们对于任何事物都感觉不确定。（√）
17进入21世纪，人与人之间能相互信任的事情，是愈来愈少了，彼此勾心斗角，互相拆台。（√）
18除非靠运气，否则我实在很难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获得升迁的机会，竞争对手太多太凶了。（×）
19从众多的宗教中，想信仰宗教的人们其实很难找到一个值得信仰的宗教。（√）
20今天我们的生活实在太一致化了，甚至于在个人的问题中，都缺乏选择的机会，还谈什么创造个性。（×）
21你我只是机械化生活程序中的一颗小小的齿轮。（×）
22人天生就是只讲友善而不喜欢帮助别人的。（×）
23人类的未来，实在令人乐观不起来。（×）
24我邀请好友出去游玩的次数，时常少于我期望的频率。（√）
说明：第4、5、8、11、14题答“否”者得1分，答“是”者0分，其他题答“是”得1分，答“否”者得0分。总分20～24分，你和现实社会之间具有很高的“疏离感”，你的心理承受力面临严重考验，你必须改变自己寻求与社会、与他人的共振点。15～19分，你必须检讨一下你和周围环境的关系，做适当的调整。10～14分，你最好经常提醒自己注意保持乐观、进取的心情。10分以下，你就属于“疏离感”相当弱的人了，你在生活的大海里游刃有余。
黑鬼得分：10分。黑鬼回答时有7题作了补充说明，本文省略。
黑鬼的软装置
1986年，吴国全在湖北青年美术节中，成为最有争议的人物。他参展的作品，一是水墨画《黑鬼传》，二是用生活垃圾制作的装置。《黑鬼传》放在墙上，装置放在地上，《黑鬼传》是装置的展出背景，装置是《黑鬼传》的生存背景。
《黑鬼传》的幅面是20×4米，装置的展线相等。
《黑鬼传》各节的题目：
《人类七大罪恶的新序列·中世纪的误判》
《为但丁老爹造像·选自备忘录上的一页》
《为所欲为上上下下·三周前梳妆台上的景象·我与我家曾祖父的会晤》
《但丁7个P字的胸透·但丁判我到地狱第七层第二环·但丁的宴请（邀请对象）》
《贝亚德、维其尔·椭圆形的包裹·蜡烛》
这是一件很个人化的作品，不了解黑鬼的身世，就很难解读。当时的观众只是感到奇特，却绝少有人知道作品的背景。展出效果毁誉参半，《湖北美术通讯·湖北青年美术节专号》1987年第1期中的文章，有关黑鬼的议论，均为正面评价：《黑鬼传》的作者吴国全无疑是这次美展的前卫人物之一。他从但丁的那本百科全书中，捉来了《地狱》里的冥冥幽魂。在他的作品前，我呆了很久、很久，泪水在我眼眶中旋转，心在紧缩。在他的画前，我领略到一个更为宏大的悲剧：散发着汗臭的条纹衫、油渍斑斑的手套、烛火泯灭的祭台……千奇百怪的芸芸众生啊，我们觉醒得何以如此迟缓！
崔可法《九头鸟飞起来了》
黑鬼，画如其人：黑。但这是灵魂的黑，或者说是黑色的灵魂的揭露和解析。达到这一揭露和解析的是他的“观念”艺术。
一个观众对他的画的印象是：百分之百的理性和百分之百的非理性。
他是一个喧哗与骚动的综合体。他的作品也是如此。
软雕系列向观众展示这一观念：艺术品只是激发观众创造力的媒介。
《袜子和手套》寄寓了作者这一想法：人类的手是从前脚进化成手的，那么，如果人类进一步发展，剩下的两只脚也会变成手吗？人不是成了四只手的动物了吗？
《蜡烛》则暗示着：它既是作为固体，燃烧时融化成液体，燃烧后又成了气体：事物在不断变易之中。
钢笔组画深刻精粹，揭示出人的黑色灵魂在悲泣：“丧钟为谁而鸣？为你而鸣。”
作者反传统的水墨技法与西方现代派的技法揉合在一起，用作品来思索人的问题。
作品追求神秘和恐怖，用人生之锤敲打那些黑色灵魂。
黑色的灵魂在颤抖。
他的灵魂也在颤抖。
在喧哗和骚动中，作者在试图寻找与世界对话的基点，寻求一种共同语言，也许那就是观念艺术。
他的“观念”艺术强调观念本身的重要性，让雷鸣闪电般的观念去震慑、打动、席卷观众，在震慑之中让观众参与到艺术活动中来，从而激发观众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曾春华《黑鬼的“观念”艺术》
黑鬼对于他的作品曾做过阐释：
生命是不可超越的，只能一层层剥去，生命是现象，谁也无法理解生命的真实意义。生命只是一场游戏。……我试着做一个纯艺术家，但总是不成功，和那些纯艺术家相比，他们远比我超脱。孽种！我心灵深处的把玩欲深深地驱动着我，我欣赏起人生的悲剧，欣赏起自己的痛若，我认识到人生无意义而又努力活着，我想这就是我悲剧中的悲剧吧！
吴国全《苦涩的美学》，摘自《中国当代美术史》
黑鬼的另类素描
黑鬼所谓的素描，其实是线描，这种线描既不是强调结构或节奏的西式素描，也不是讲究轻重、浓淡、徐疾的中式白描。黑鬼的线条象游蛇一样，软绵绵地在画面爬来爬去，造形既不合人体解剖，更谈不上结构和轮廓的准确。其中的代表作是以五百罗汉线描图为背景的画面。黑鬼将两种线描在形式上混为一体，又将女人体同禁欲的罗汉们加以捏合，造成荒诞的效果。
大学三年级，黑鬼曾下过一些死功夫，比如几乎全部临摹过《袁运生云南写生集》。黑鬼画素描用的是毛笔，画法采用袁运生的线描，结果老师不打分，表示拒绝。黑鬼至今画素描，仍旧是用毛笔。黑鬼认为人类具有用一切形象表现自身感受的本能。用毛笔画素描，他感到自由和轻松。他在这种自由的、特轻松的过程中，把无意义和意义贯通起来。他一般采用长长的、缺少顿挫的、似乎无力的圆线，表现女性给他带来的梦幻般的印象以及慵懒而又妩媚动人的感觉。他认为这种看似柔弱无力的圆线，就像箫声、埙声一样，音低但却悠长，而且比较有穿透力，耐人寻味。它不强调线给人直接的、强有力的感觉，而是注重这种线以及这种形给人的灵魂深处长久的浸染和占有。黑鬼认为中国功夫的以柔克刚有这个味，八大的线及八大的画里有这个味。黑鬼的这类素描作风，在他的水墨画和油画中，也体现得同样鲜明。
黑鬼的扑克牌
《黑鬼的扑克牌》，以调侃的手法揭示文明中的荒诞。
扑克牌作为算命的巫具，牌面花形都有固定的含意。黑桃源于橄榄叶，表示和平或危险的消失：红桃是象征红心，表示智慧和忠贞的爱情；梅花是三叶草的叶子，表示幸运和幸福；方块是金刚石，表示财富。K、Q、J十二张人像，同巫术没有关系。K是国王牌，又称皇牌。黑桃K画的是古以色列王国国王大卫王，红桃K画的是法国的查里大帝，梅花K画的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方块K画的是古罗马的凯撒大帝。
从凯撒大帝起，扑克牌的含义确定为：K代表皇帝，Q代表皇后，J代表宫庭卫士，桃杏梅芳各代表四季，红代表日，黑代表夜，大小王为小丑，13张牌为一季，即十三个星期，大小王为闰年闰月闰日的附加牌，13张牌为91点等于一季。4季×91点＝364（天）＋大小王。
黑鬼创作《黑鬼的扑克牌》，将有着等级化定制的扑克牌，以拈阉的方式，同排列有序的历史名人加以配合，造成荒诞的效果。黑鬼初选的历史名人，使用的是美国学者迈克尔·H·哈特的名人表，此公按照对人类历史发展及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影响程度的尺度，在政治、军事、宗教、科学、艺术等领域里选出百人，依其影响排定座次。
黑鬼作为历史中的不幸者，却要以评判者的身份，确立自己的机遇法则。他要看看这一百名历史上的幸运者，落到他的机遇法则里的遭遇。在他的机遇尺度里，有些站位靠前的人，被拉出54名，有些排位靠后的人，却进入了队列的前边，又有很多人的排序与迈克尔的排序十分接近。黑鬼于是问：是迈克尔的排列准确？还是我的排序更有趣呢？
黑鬼认为，经过尼采对上帝的剖析，经过工业革命，经过文革，经过改革，经过一个个革命运动和艺术运动洗涤的今天，我们还能合上双眼在唱诗班的低缓吟唱下平静下来吗？生存只是一种荒谬的存在形式，一切都被犹豫、茫然、无可奈何浸湿。生命的无意义无时无刻不向我们袭来。无可奈何——死也不能让其恐惧，生也不能让其兴奋，彷惶无奈就是现代人的精神肖像。黑鬼意识到，一个清醒的艺术家，在生与死的悖论游戏里，再也不能将游戏玩下去了，不论我们对意义怎样挖掘，不论我们好像在游戏前和游戏中已经知道了谜底，因为上帝确实死了。
黑鬼指出，人们在人生的不同时段中通过不同方式接触的各种信息，信息无序地活在人们的脑海里，随时被无情地撕裂、击碎和重组。黑鬼希望自己拥有上帝般的力量，去将众多被强行撕裂的因素，不论是古今、也不论是中西，重新组装在他的画布上，满足他在画布上成为上帝的虚假念头。他认为这是艺术领域中深层的阿Q精神。他想通过他的艺术，探讨人性和人的兽性及其危机，寻找通过艺术来医治并激活人们麻木的神经中枢的方法。
《黑鬼的扑克牌》，属于水墨波普。当时中国流行波普风，以湖北最盛，人称“湖北波普”。湖北波普统统是油画，惟黑鬼用水墨，别具一格。他把桃、杏、梅、方拓印在画面上，以便增加画面的色层，用公众熟悉的图式消解传统国画的样式，增加画面的多义性和歧义性。黑鬼当学生时曾悉心研究传统水墨画。他发现只要把握了笔、墨与纸张，水墨画的一切技法都将迎刃而解。他用过各种各样的笔，如内硬外软、内软外硬的笔，烧秃的笔，写意画和工笔画使用的笔。另外笔与纸的相互关系也很重要。只要把各种因素加以剖析，作画就很容易了。他在上大学时，学校有一间裱画室，很多名家作品都在那里装裱。他曾临摹潘天寿的作品，水墨画专家们看了以为是真迹。黑鬼画工兼写的山水画、风景画，地道而抒情。他说那是当年为了生计的行画。黑鬼认为很多中国画家，都是想还原到水墨传统中去，而不是想创造出一个新的艺术形态。这是两类不同的状态，他自己决不做第一种人。
黑鬼的水墨画具有设计感，有平面化倾向。这同他出身于工艺系有很大的关系。黑鬼平面造型最好的作品是剪纸。他的一大批即兴创作的剪纸，富有新意和情趣。黑鬼的装帧设计也十分出色。他设计的封面，曾得过多种国家图书大奖，那是职业工作的结果，他并不将它们视为他的事业。
黑鬼心理灰暗与否自测
（以十年前的状况下判断）
黑鬼酷爱绘画，十年前却被迫投笔从商，在海南岛开起了一家不景气的小餐馆。司马相如也曾开过餐馆，但那是为了同卓文君私奔的栖身之处。黑鬼开餐馆，结局是同夫人离婚，心情的糟糕可想而知。这种人生与事业的双重挫折，常常会使人崩溃。黑鬼当时的心态如何，我请他拿出纸笔，回忆往事，凭直觉回答这份自测题。
1一边是绿茵茵的草地，另一边是黑森森的原始森林，你是往草地走，还是向森林走？鬼答：走向森林。草地太平，会让人泛味。
2越过草地或森林，你希望在你面前出现的是辽阔的大海，奔腾的江河，还是涓涓的小溪？
鬼答：辽阔的大海或奔腾的江河。喜欢事情的两极，而不喜欢中庸。
3涉过大海、江河或小溪，在你眼前出现了一间小茅屋。当你走向小茅屋之前，你是不是会回头望一望大海、江河或小溪？
鬼答：不回头，我怀旧情况较少，比较喜欢美国人的生活，不停地创造，为别人树立新规则，而自己总在创造规则。不像一般中国人，提起四大发明津津乐道，我觉得那是先辈的事，
重要的是你自己。
4当你走进小屋，看见桌上有只花瓶，你希望它是古典式的，还是现代式的？是大的还是小的或中等的？
鬼答：我希望越现代越好，但不能太大，因为花只能是房间里的小饰物。
5你希望这屋子有没有窗户？如有，是大的还是小的？窗户多还是少？
鬼答：有很多很大的窗户，但最好是里面能看外边，而外边不能看里边。
6桌上有只杯子，你不小心把它摔在地上，你希望这杯子碎不碎？是摔得粉碎还是摔碎一块可以修补？
鬼答：最好不碎，如果要碎则希望粉碎，绝不会去修补。
7走出小屋，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道。你选择哪一条？
鬼答：选择小路，去发现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情。
8你走到沙漠，渴得要命。此时路边有杯水，你是看都不看就走？还是喝光再走？或只喝半杯，把剩下的带走？或喝一点放回原处？
鬼答：喝半杯，把剩下的带走。（可能要先尝一下，但绝不会放回原处）
9天渐暗了，你来到一处山谷，突然一白发魔女站在你面前，你是掉头就跑，还是站着不动？或是上前搭话？
鬼答：我会藏起来，看一下动静再作决定。
10翻过山地，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你是翻过去还是绕道而行？
鬼答：看绕路多远，如不远则绕行，如很远则翻过去。
11过了这堵墙，你就来到一个动物园，里面有马、狗、兔子、猫、虎、蛇、牛、猴子、羊、猪和鹰等，你喜欢哪一个？
鬼答：虎、蛇。
12走过动物园，再往前走，你希望出现什么？
答：休息场地，以便进入更有趣的地方。
说明：1去森林，说明童年生活并不是在父母的百般疼爱下度过的。同时也说明你喜欢冒险，不愿生活在平平淡淡的环境中。
2选择大海，说明你的心胸十分宽广，深沉；选择江河，表明你情绪比较激动起伏；小溪则显示你的感情很温柔细腻。
3回头望，说明你过去的生活很快乐，使你“流连忘返”；若不回头，表明你对过去不满意，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幻想。
4喜欢古典式的，说明你比较保守；现代式的则比较开放，对伴侣的要求也是热烈活跃、思想解放的类型。花瓶大小说明程度的差别。
5希望茅屋没有窗户，则说明你生活中没有朋友，是个封闭、孤独的人。希望窗户小且少，说明朋友少且知心的没有。相反则生活中有知心朋友。
6希望杯子不碎，说明你生活的道路较为笔直；希望摔掉一块可以补，说明你生活受过挫折，并希望很快平复；希望摔得粉碎，说明你生活遭受过重大挫折。
7选择大道，说明你认为以后的生活和事业之路是平坦和顺利的，同时也表明，你自信心很强，对自己的能力有充分的把握；选择小路，说明你对生活和事业的前程作了失败、坎坷、艰苦奋斗、不畏艰险的准备。
8不喝就走，表明你做事情缺乏打算，或顾虑太多（担心水有毒）；喝光就走，说明做事只图眼前利益；喝一半再带走，表明你做事有计划、懂策略；喝一点放在原处，显示你道德品质高尚，习惯为他人打算。
9见到白发魔女就跑，说明你胆子较小；站在一边不说话，说明你遇事冷静，懂观察，有谋略；敢讲几句话，那你的魄力很大。
10翻过去，说明尽管有困难，但你能够克服，绕路走说明你害怕困难缺乏魄力。
11马忠实，狗义气，兔子惹人爱，猫缠绵，虎凶悍，蛇狡猾，牛勤恳，猴活跃，羊温顺，猪懒惰，鹰有雄心壮志。
12只想休息意味着自满或泄气，继续往前走示向远大。
黑鬼的转换主义
1993年，黑鬼出版《黑鬼的扑克牌》，提出了转换主义的概念。所谓转换主义，就是将人生无意义通过艺术手段这个中介，转换成有意义。
面对生存的无奈，黑鬼用转换主义作为他自己终身奋斗的命题，试图通过完成转换主义这个命题，减轻从生到死这个漫长过程中的无可奈何对他的缠绕。转换主义成了黑鬼生存下去的手段。
黑鬼相信“不幸是一所大学”，认为人在逆境中需要追问。他的作品旨在刻画每一时段的心迹和对生命的体验，用于愉悦和启发那些同他有相同文化背景和经历的人，那些同他一样无休无止地追问意义而又永远不得其解的人。
黑鬼认为人生的意义是一种设定。有理智的人活着，就会设定某个意义来转换无意义的生存状态；也许到了一定的程度，设定的意义又会泛化成无意义的状态，因此设定新的意义，进行新的转换。艺术由此成为无止尽地生存下去的技巧，它与无聊的艺术有着根本的区别。
黑鬼想通过他的转换，打破一些习惯性做法，除去定向思维，确立自己的价值。在艺术情调上，黑鬼主张摒弃苦行僧式的方式而选择欢愉的方式。这种方式揭示出生命勃发的兴奋点，从中发现意义，得到启发，从而达到无止尽转换，在转换中抑制或医治“疲劳状态”。这不仅是一种艺术方式，而且也是一种生存技巧。不过黑鬼的欢愉方式，在人们的眼中却感到沉重和压抑。
《黑鬼的扑克牌》，是黑鬼的转换主义的代表作。在各种主义盛行的90年代，转换主义却没有广泛流传开来，它成了黑鬼的扑克牌中的第54张牌。
第四世界总统间中的黑鬼
黑鬼在美院工艺系的专业是画花布，画花布太不直接，他没有兴趣。后来画水墨画，他出手极快，一周或一月就可以办个展览。没有障碍的形式，画起来如同熟练工种的业务。黑鬼说他把握不住油画，反而特别迷恋，如同对追不到的女人更加痴情一样。1994年在中国美术馆，黑鬼将《黑鬼的扑克牌》画册送给罗中立，罗中立称赞他的造型强烈，应该画油画。
这一段时间，黑鬼作为《美术文献》的编辑，结识了全国各地的中青年前卫艺术家，其中大部分人从事油画。1995年，黑鬼所在的出版社分给他一套约130平米的住宅。这套住宅经统一装修，豪华而俗气，我称之为第四世界的总统间。进了总统间，黑鬼就有了回首往事的环境与距离，也有了画油画的场地。
黑鬼画油画，先批量制作画框，一字儿沿墙摆开，墙有多长，画框就摆多少，摆满为止。按照事先的构思，一幅接一幅地同时上色。上色程序如同印刷程序，先统统上一遍黄色调，次上红色调，再上蓝色、黑色，最后收拾，如同印刷中的校色。有时收拾的时间比收拾前用时还多，其实就是重画。
黑鬼不用调色板，麻烦。他手持一个中国瓷碗，将中国锡管颜料从尾部撕开，挤满一碗，一幅一幅地涂。涂第二种颜色时，仍用这只碗，两色混合也顺其自然。
黑鬼的画笔只有一支，第一遍涂黄色，接着涂红色，以此类推，画完为止。画完后往水中一插，不需要清洗。
黑鬼的油画，同传统的学院油画毫不相干。他注重形象的独特，忽视公共技法。如果他画得很精到，用色薄而复杂，减弱明暗对比，可能会形成另外一种鬼气。他目前的画风，同德国表现主义油画有某种呼应关系。他本人也很喜欢德国哲学和德国绘画，认为德国的表现主义之所以强烈，就在于德国画家不断地舔伤口，反省就很深刻。黑鬼也喜欢毕加索的画，他认为毕加索的画很多人都没有看懂，那些作品全部是男女性爱的过程和感受。他说他也在做类似的工作，但穿插了人与人、人与动物以及社会关系中的入侵与回避。显然，黑鬼的油画具有寓意性。
用解梦法拆解黑鬼的油画
黑鬼画西洋油画，画境如同梦境。有阐释意义的梦境总是具有象征性，黑鬼的油画也是如此。他的形象多为人的肢体及肢体的奇特组合，本文列举美国女学者斯特恩和英国神学家汤姆合著的释梦辞典中同黑鬼画面有关的部分，让读者自己去揣摩和解读。
人 出现以人类为特征的梦是由于过度劳累造成的精神紧张的表现。它提示你要么放慢生活节奏，要么休假。梦见一位陌生人预示着家里出现好事，但梦的含义由陌生人的特征以及人的行为所决定。如梦见自己比实际上要高大，你在与异性交往中将获得成功。如梦见别人变得很高大，你将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参见“头发”、“颜色”等等。
人体 梦中人体，无论其优美与否，皆为成功的象征。女人体意味在社会上的成功，而男人体意味商业上的成就。梦见肉欲意义上的人体，你最好从爱情中解脱出来，以免带来痛苦和忧伤。
裸露 梦见某位裸露的异性时，是警告你不可轻信一位生人。梦见自己裸露，则是预示你丧失了以往的热情，你将明智地回绝一位朋友，因为他可能把你带进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假如梦见一个与你同性的人脱去自己的衣服，预示你将对一个久已困惑的事物的恍然大悟。
手 肮脏或丑陋的手，是警告你切忌言行不慎而危及名声。美丽、洁净和精心修饰的手，表示生活安逸。忙碌、灵巧的手，表示收入丰厚。弯曲或扭曲的手表明经济困难的缓解。招手意味着分离。抚手意味着挚爱。血迹斑斑的手是家庭不和的象征。青肿的手预示意外的收获。一只手被折或失却，告诫你多多注意个人事务。右手表示无忧无虑。左手表示苦恼和困难。手小表明夫妻间不忠实。手大表示性生活满足。儿童的手是幸福的象征。
手指 手指特别长，预示在恋爱方面要翻船。手指特别短或特别粗表明将结交新友。短指甲表示意外的礼物，长指甲表示情场失意。
脚踝 梦见自己的脚踝，通常预示须经过努力方能成功。梦见异性的脚踝，则暗示一次不明智的恋爱。如梦见同性的脚踝，则喻示你将找到摆脱窘境的办法。
赤脚 梦见自己赤着脚，你必须克服重重困难方能达到目标。
乳头 如果梦与性欲有关，其含义随细节而定。坚挺的、颜色鲜艳的乳头对男女都是好的象征；而如果乳头很大，则预示着物质财富的增加。梦见乳头多于正常的一对，表明不乏良机，但在选择对象时过于谨慎。梦见被其它人的乳头接触预示着快乐的消息。
脸部 满面笑容，意味着你将有新的朋友，新经历或新的经济收益；满脸愁容，或怪脸（除非滑稽），则与上相反。梦见陌生人的脸，预料你可能要迁居。如果面部缺陷是你梦里的主要特征，你将会遇到许多可能危及你名誉的事情。
眼睛 梦见奇怪的或脱落的眼睛，预示事情不久便有有利的转变。如果你梦里的主要特征是眼睛的美，则你眼前别指望得到真心的爱。斗鸡眼是财运亨通之兆。梦见格外大的眼睛，意味着你将得到一笔遗产。梦见黑眼睛，意思是你将结交新友。梦见蓝眼睛或浅色的眼睛，意思是你将有艳遇。
头发 一般来说：头发浓密，其外观和状况使你满意，表明健康、进步和满足。头发稀疏、脱落或有其它不佳症状，预示将遇到困难。打辫子，预示将有新朋友。发现自己身上别的部位长出头发，预示你的物质财富的稳定增长。
秃头 别人秃头，需提防被你向来信任的人欺骗；自己秃头，则是你健康上有问题。
恋情 如果你在梦中很是多情，暗示可能会同某位异性朋友的友情发展而为爱情。如梦见一位多情的异性，应小心谨慎，否则有可能闹出桃色丑闻。
赤身裸体 如果是你本人，预示着财运或条件的改善；梦见他人赤身裸体，暗示你会坦率地揭露与你密切相关的人中的欺骗行为。
生殖器 梦到自己或他的性器官健康正常，是爱情生活满意的标志。变形的性器官也是对过分纵情的警告。异常的性器官表明你处于性饥饿的边缘。
性交 如果你在性交而且体验愉快，表明你适应环境。如果别人在性交而你的反应不愉快，
你可能是压抑了某种感情；如果反应良好，你将得到满足和成功。
强奸 梦中强奸情形提示你应加强已经松散的同伴的关系，务必谨慎从事，否则你给周围所能左右视听的人留下的错误印象会严重损坏你的信誉。
畸变 梦见脸部歪曲或其它各类畸变，将在爱情或事业上遇到突然的强大的竞争。
颜色 颜色绚丽斑烂，预示你在生活各方面的成功和保障。如果只有一种颜色，其含义则各不一样，分述如下：黄色意味着从烦恼中解脱出来，或得到外部的帮助；黑色象征不利，但如果在葬礼时看见，则能克服困难；棕色象征钱运亨通；朱红提醒你别发脾气；深红预示旅行，或有消息自远方来；灰色表示有一段时间的停顿不前；淡紫或紫红暗示不得意和不愉快；橙色暗示你想改变环境，但迟迟改变不了。紫色喻示在社交方面圆满愉快；粉红象征极大成功；黄色预言受挫、奋争，然后才有所成就；白色意味着万事如意。
中国的解梦书统统都不直露地涉及性，或干脆予以回避，我推测作者全是太监。中国人、中国艺术家，始终不敢正大光明地谈性和画性，以致这个民族的阳刚之气日益萎缩，显出严重的阴盛阳衰的颓势。黑鬼的作品，从一个侧面揭示了这个虚伪的传统。
黑鬼性意识压抑与否自测
（以五年前的状况下判断，√或×）
黑鬼的作品，有相当一部分都同性爱有关。特别是他在离婚之后。据说女人离婚之后会不断地结婚而男人离婚之后便开始重视婚姻而不再轻易离婚。男人和女人离婚表现，以不同的方式表明双方对婚姻的重视，说到底是对性的重视。性挫折和性断裂，对男人和女人的冲击将会持续一生。为寻找黑鬼性画的心理背景，我让他对离婚两年后的性意识进行了自测。自测以及评判，仍然是采用的欧美流行的模式。
1你认为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发生性行为吗？（√，0分）
2你不赞成同性恋吗？（×，0分）
3你认为电视检查制度过于严格吗？（√，0分）
4你喜欢看黄色电影吗？（√，0分）
5你厌恶杂志或报纸上刊出的裸体照片吗？（×，0分）
6如果不会有人看见，你会在自家庭院里做日光浴吗？（√，0分）
7即使有人看见，你会在自家庭院里做日光浴吗？（×，1分）
8瞧见邻居做日光浴，你会尴尬吗？（×，0分）
9你喜欢到裸泳海滩吗？（√，0分）
10你愿意裸泳吗？（√，0分）
11你厌恶电视上的裸体镜头吗？（×，0分）
12你厌恶色情服务业吗？（×，0分）
13家人里有喜欢裸体走动，你会觉得尴尬吗？（×，0分）
14如果让客人看到家人裸体走动，你会觉得尴尬吗？（√，1分）
15如果没人在家，光着身子从卧房或浴室走出来，你会觉得尴尬吗？（×，0分）
说明：总分10－15分，观念守旧的性压抑者，认为性是一件龌龊的事，不应该作为话题。总分5－9分，有性压抑倾向。4分以下，能以开放的眼光看待性，跟上了时代的潮流。
黑鬼得分：2分。
黑鬼的脑袋塞满了两千盘碟子
黑鬼的业余生活是同CD、VCD、DVD联系在一起的。经眼经耳的碟子约两千余盘。他的感受是看了碟子，绘画就成了无足轻重的小玩艺。他清楚他无缘改行，便将从影碟中获得的灵感，同自己的生命联系在一起，表达在画布上。
都是一些什么碟子？哪些碟子给黑鬼印象最深？黑鬼找来几盘令人触目惊心的影碟。
《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
法西斯分子统治意大利时，一伙法西斯狂徒抓来一批清纯可爱的少男少女。这些少男少女全是贵族和官员的子女，气质高贵，举止优雅。法西斯狂徒要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变成人类的渣滓，就象他们的父辈造就了无数的人滓一样。狂徒们找来几个无耻的妓女，让她们当着少男少女的面，讲述她们早年作为被害者时的性生涯，并对细节进行详尽的描绘。随后剥光他们的衣服，用绳子套住他们的脖子，责成他们像狗一样地在地上爬行和叫唤，让他们像狗一样在地上进食，在食物中塞钉子，让他们扎得满口鲜血。随后强迫他们滥交。有一位美少女实在受不了，试图逃跑，狂徒首领便当众拉屎让她吃。狂徒们还用高级餐具举行宴会，惟一的食物是长满毒瘤的老妇人的粪便。那些不愿服从的男孩女孩，有的被烙铁烙死，有的被剥皮而死，有的被抠出眼球，有的跳楼自杀，有的疯狂。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发条橙》：
男主角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同一群歹徒厮混，到处酗酒肇事，毒打无辜的老汉，轮奸妇女并强迫她的丈夫观看。每当犯法之后，小伙子便播放贝多芬的《英雄交响乐》。被捕后，被动接受警方施行的一种治疗方法，即用绳索固定他的身躯和头颅，用钳子拉开他的眼皮，让他连续不断地观看各式犯罪活动的全过程，同时播放《英雄交响乐》，结果使他感受到了犯罪的可怖与可恶，以致一见犯罪图像或一听到《英雄交响乐》就痉挛和疯狂。警方、政客和在野党从各自的利益出发而利用他，他做为文明社会的害人者、受害者和觉醒者，在各种传媒上频频露面，进行现身说法。他的那些当了警察的同伙，对他改邪归正的举动深恶痛绝，用警棍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又将他按在水槽中窒息，几乎命丧黄泉。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人们都不予接受。
也有比较轻松的影碟，如《捕鼠记》、《恐龙》等等。
各种各样的正片、偏片和怪片，使黑鬼加深了对人的多面性的理解，同时不断地发现杰出影片打动人的原因，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产生同样的效果。
黑鬼笔记
黑鬼的学生时代，缺少读书的时间，更缺少好书或应该读的书。看到有的学生手拿一本美术史，就感到那人很有学问。黑鬼做笔记，同早年读书有限不无关系，但却不是为了补足童子功，而是为了记录和重温稍纵即逝的思绪和灵感。
黑鬼给我看的笔记有3本。我用拈阄的方式，挑出其中一本，然后随手快翻，一目十行。大约有千分之二的错别字。如神秘写成神密，方圆写成方园，喜不自胜写成喜不自甚，等等，语法间或有些问题，可知中小学时作文老师的马虎。其中的只言片语最受我宠。摘录如下。
画画已非画画，它是一种生存的策略，也是一种能生存下去的技巧。968作为“人”来说，他到底应该回到原始状态的人，还是要目睹这被现代所谓文化、文明摧毁得面目全非的“人”？9712就象置入体内的寄生虫，由于寄生虫的生存使人扭曲。而现代人体置入了太多太多的观念、思想。我们不论从那一点看去，都如同那种被寄生虫侵扰式的扭曲。9712精神是软性的。971225“文明、文化”是以诱惑的形式到达强暴的目的。98218我画的抽象化的人，他是一个符号，是现代人在猛兽般文明的重压下纽曲的象征。
“文明”是从潘多拉匣子里放出的最不可制服的兽。
文明使人类的原动物性迅速丧失，从而生出新的更凶猛和阳刚的动物性。98818跳高永远是以失败结束，而艺术永远是揭示一层层面纱后面的人给人类自身看。98722宗教是一种精神的救世，自然科学是一种物质的救世，而艺术是一种二者兼而有之的救世。98828你是强者你将为他人树立规范；如果你是弱者，那么你将在人家设置的规范中匍匐前行。99119我们应当学习荒谬，并且用一种荒谬的态度去看待生命及一些事情。99119手在我这里其实是更多人的性爱象征。我在作品里根本可以不出现性器官，但这种沉淀的性爱偶像更能激发人们的潜意识深处的性爱幻想。99122我不满足于画我所见和一般意义的变形作品，我要像上帝一样（当然这很可怜，只是在纸和画布上画）去创造一些去表达我对生命无奈和自己的视觉语言范式。99125用一种极其严肃的态度去治愈无聊。如果态度不是严肃，也非认真，那么你仍然与无聊在为伍。9969我们是因为什么而喜欢毕加索？我们是因为什么而喜欢八大？其实就（在于）每个被人喜欢的画家独特的点。如果将此点拿掉，这个人也就是极平庸的人了。最后你得问自己：你有那一点是别人无法代替的？9969如果我的画不能给人以启示，不能让人惊异地感到原来人类是这样的一个种群，那是没有意义的。2000113
黑鬼心理年龄自测
（以目前的状况下判断）
测验题 是 中间 否 黑鬼得分
下决心做某事后便立刻去做 0 1 2 0
往往凭经验办事 2 1 0 1
对任何事情都有探索精神 0 2 4 0
说话慢而且 嗦 4 2 0 0
健忘 4 2 0 0
怕烦心、怕做事、不想活动 4 2 0 0
喜欢计较小事 2 1 0 0
喜欢参加各种活动 0 1 2 1
日益固执起来 4 2 0 4
对什么事情都有好奇心 0 1 2 0
有强烈的生活追求 0 2 4 0
难以控制感情 0 1 2 0
容易嫉妒别人，易悲伤 2 1 0 0
见到不合理的事不那么气愤了 2 1 0 0
不喜欢看推理小说或故事片 2 1 0 1
对电影和爱情故事日益失去兴趣 2 1 0 0
做事情缺乏持久性 4 2 0 0
不愿意改变旧习惯 2 1 0 0
喜欢回忆过去 4 2 0 0
学习新鲜事物感到困难 2 1 0 0
十分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 2 1 0 1
生活兴趣的范围变小了 2 1 0 0
看书的速度加快 2 1 0 0
动作不够灵活 2 1 0 0
消除疲劳感很慢 2 1 0 0
晚上不如早晨和上午头脑清醒 2 1 0 1
对生活中的挫折感到烦恼 2 1 0 0
缺乏自信心 2 1 0 0
集中精力思考有困难 2 1 0 0
工作效率低 2 1 0 0
心理年龄范围评估表
积 分 心理年龄估计
75分以上 60岁以上
65～75分 50～59岁
50～65分 40～49岁
30～50分 30～39岁
0～30分 20～29岁
黑鬼得分：9分。心理年龄在23岁以下。
结 语
黑鬼的艺术，将个人的遭遇同自己的绘画联系在一起，用扭曲的形态揭示扭曲的生存状态，披露生命的脆弱和文明过程中的荒诞。他是一个独特的艺术个案，一个能揭示20世纪社会心态的艺术个案。黑鬼试图通过自己的艺术，影响他人和自己的生存质量。他的艺术在直觉上不讨人喜欢，只有同他有着类似命运的人物，才可能会对他的艺术发生兴趣并体会出其中的意蕴。由于画面内涵具有私秘性，他的作品无法同小说、传记片或肖像照相比，难以让人确切地感受到画面的寓意。因而他的并不复杂的作品需要复杂的文字说明，才能使漫不经心的读者获得理解。黑鬼始终致力于用别致的形象，表现一个画家的独特意识。这对于所有的艺术创造者都是一种激励。
吴国全
（老赫、黑鬼）
1957年生于武汉市，具说祖父以上十多代都是教书匠，父亲能写会算，是一个养殖场的会计，文革中好多要命的大字报都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也不知算不算是一个文化人。但现在看起来顶多是一个用文字賺饭吃的人，记得以前填表时成分那一拦总是写的“城市贫民”，毌亲上过几年小学。能算些简单的数字且快而准，因为以前沒正式职业卖过冰棒、西瓜、香烟……父亲长期生病，身体欠佳，所以家很多事情都是我老妈干的。性格倔犟，绝不服输，现在回忆起来我的牛脾气大部分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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