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辉和他的“惠女阿芳”

文/Aprilis

惠安女所具有的文化价值是闽南文化的一大闪光点，一直以来备受艺术家们的推崇。2012年7月，一个惠安少女阿芳的艺术形象以四格漫画的形式开始在泉州各大报媒上频频连载亮相，吸引了广大市民及文艺家的目光。泉州知名画家、泉州师院美院蔡永辉教授颠覆自己曾经一贯的学院派风格，结合闽南地方民俗、方言俗语、名胜古迹等为广大民众描绘了一道崭新的闽南人文生态景观，特别是以“‘惠女阿芳’带你走进东亚文化之都·泉州”为主题而创作的系列作品，让惠女阿芳化身为文都泉州的卡通文化使者，带着肩负民间文化交流使命的两位日韩小朋友，体验历史人文，发现泉州之美，受到国内外文化艺术界的广泛关注。

为此，《越界》杂志在蔡永辉美术馆特别采访了蔡永辉教授，再次感受着蔡教授与“惠女阿芳”非同寻常的缘份故事。

《惠女阿芳》最早期的油画版本。

Y：您好，蔡教授，能简单介绍一下“惠女阿芳”吗？

C：惠女阿芳创作计划在2008年就开始实施，2009年在清华大学举办了阿芳形象的首次油画个展。自此，一个现代版的，头顶大蝴蝶的阳光小惠女阿芳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她虽然平凡，但是个爱时尚、热情善良的阳光小女孩，而且带有最为朴素的追梦情怀。2012年着手阿芳闽南文化的漫画系列创作，融合民俗、方言、美食、童谣等闽南元素，讲述阿芳与伙伴们在闽南生活的趣闻乐事。从其身上所展示的生活故事，不仅凝聚了典型的多元闽南文化内涵，同样也折射了海纳百川的泉州文化个性。

《惠女阿芳》人物形象

Y：2007年您去德国艺术交流的经历给了你思想上很大的改变，能具体谈谈吗？这段经历给您创作惠女阿芳提供了什么新思维呢？

C：我到德国去访学、交流，先后参观了西欧、南欧等一些文艺复兴时期城市的著名博物馆。可以说，远在异国他乡，更加敏感地感觉到流淌在血液里头母体文化的脉动，涌现出表达闽南文化的强烈欲望。因而，一个构建系统、宏观而又多元的闽南文化艺术创新计划《惠女阿芳》也悄然滋生。也许，这就是那次欧洲的艺术访学与考察最有艺术价值的缘起！虽然我以前较擅长用学院派创作语言表现闽南文化，但是学院派的这种表达容量却有它的局限性，准确的说，伟大的艺术不全是高大上，因此，我考虑到艺术创作既要高雅，也要通俗，要关注广大的社会群体。所以我选择创造一个文化偶像，然后再运用多元的艺术语言，去衍生、丰富这个艺术载体。2007年对我来说，是一种机遇，也是思想蜕变。我相信，通过自己二十多年学院派创作的积淀，再通过超越后的载体，可以走向一条更宽广的艺术创作之路。

Y：阿芳跟我们一般看到的惠女形象不太一样，她的头上别了一只大蝴蝶，这只蝴蝶有什么涵义吗？

C：那只蝴蝶，就其艺术形象的典型性来说，她具有图像符号化和精神特性，让人比较容易记住。因为进行惠安女主题创作的太过泛滥，所以考虑创作一个新生代的小惠女。早在闽越时期就有蝴蝶崇拜的渊源，从艺术角度说，她需要一个传统标识，可以在今后的神话故事中延伸得很宽。

Y：就是说，阿芳的故事不会仅仅是当代的、短暂的，她是可持续发展的？

C：我的创作理念是，让创作有持续发展的空间可能。这让我想到历史长河，像是液态的，不是说历史停留在那一时代就终结了，它会一直往前走。至于艺术，我也是这样想，创作阿芳这个形象，只是抛砖引玉，未来的她具有无限的多元创新发展空间，她可以在继承传统文化内涵的同时，让故事与时俱进。平时与文化界的专家朋友谈到传统，提到必须让传统活在当下，而不是像书架上的典籍，成为一种沉甸甸的摆设。因为，这种文化固态的资源目前已经很多了，而真正能转化为多元的的创新资源，才有可能实现对接的可能，不但可以随着时代走，而且对孩子们有足够的吸引力。源于此，就有了惠女阿芳这个创新计划的核心信念，没想到，从07年开始创作阿芳，一晃就持续了7年。回想当年酝酿这个计划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未来的泉州会是东亚文化之都，不知道未来的泉州会发生什么事，但总觉得传承精彩的闽南文化，我值得这么做。

Y：相比之下，漫画创作似乎比油画、水彩画创作来得通俗，从很纯粹的高雅艺术创作，转到这种通俗的漫画创作，您是怎么实现这种跨越的？　

C：大俗大雅，两者在艺术本质上本是共通的。何况《惠女阿芳》原创的油画与水彩作品还是保留得比较高雅的，只是通过《惠女阿芳》漫画形式后，欣赏起来更为便捷通俗。其实这种风格的转换也是艺术表达的一种需要。只是，为了更好的表现具有浓郁的闽南文化原生态画面场景，单靠自己原有的艺术修养还是不够的，必须在展开闽南文化漫画创作计划时，加强各种知识的学习。为什么呢？阿芳漫画创作所涉及的历史、民俗、方言、戏剧、建筑与艺术等多方面的知识面之广是前所未有的，加上自己一直有个愿望，既然要做经典文化，就要做高品质的作品，是可以留给后人的。因此，作品的方方面面工作要求之高，是难以一两句话来形容的，难得的是创作过程总能得到社会各界朋友的热心支持，让我觉得无论创作多么艰辛都是可以克服，这是社会给予的无形动力。所以，我会不断完善《惠女阿芳》的创作，将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

Y：惠女阿芳随着知名度的提升，所做的延伸产品越来越多，您会不会觉得，如果我们看到的阿芳都变成商品的话，会不会失去她最初的艺术意义？　　

C：这倒不担心，关键是把握好它的品质与定位，以及产品良性运作的有效方式。不管惠女阿芳会以何种延伸品出现，都会秉持是有效传递传统文化核心的最终目标。本来选择漫画创作也是一种有效的传播形式。如果通过多元的延伸，而使文化传播变得更具有广泛性、多元性、实用性，为什么不呢？这才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文化协同创新的需求。因此，由漫画衍生的各种商品方式也会继续保持最初的核心初衷与本色，一路向前。

Y：除了惠女阿芳，还有做跟闽南文化相关的创作吗？

C：有的，今年一直在做《音画无界》艺术与文化跨界的分享活动，主要以南音和油画的创作来共同诠释弘一法师的《清凉歌集》内涵，总共有五期，目前已经举办了三期。《清凉歌集》是弘一法师的佛歌词曲，分为“清凉、山色、花香、世梦、观心”五篇，主要是大师把对人生的理解写在歌词里面，来劝导世人的一些处世观、认识观。其实，在忙于创作惠女阿芳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同时开展这样的分享活动呢？其一，弘一法师是我们大家非常敬仰的大师，其高尚的人生境界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二是大师与闽南渊源颇深，通过《音画无界》的系列活动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别样的闽南文化精神内涵！

Y：谢谢蔡老师百忙之中接受《越界》杂志的采访！

“惠女阿芳”创作及发展时间简表

2007年，作为被选派到德国做艺术访问学者的蔡永辉，回来后开始构思表现闽南文化题材的惠女阿芳题材作品

2009年1月至5月，作为清华大学访问学者的蔡永辉正式创作了《惠女阿芳》原创油画系列作品，并由清华大学美院发起主办蔡永辉教授个人作品展

2009年9月，《惠女阿芳》油画系列在泉州183艺术空间展出，惠女阿芳正式走进泉州人民的生活当中

2009年10月，惠女传统造型拓展的学术论文与《惠女阿芳》油画系列作品公开发表在国家权威期刊《美术观察》，标志着惠女阿芳原创作品开始逐渐形成学术性意义

2012年5月，蔡永辉《惠女阿芳》油画系列作品在泉州电视台“咱厝人”栏目接受专题访谈

2012年8月22日，《惠女阿芳》四格漫画系列正式开始《石狮日报》连载首发

2012年9月11日，《惠女阿芳》漫画系列在蔡永辉工作室接受泉州电视台专访

2012年12月22日，《惠女阿芳》有声版漫画开始第一次录制

2013年6月3日，泉州电视台多个栏目对《惠女阿芳》参加世界闽南文化节的系列展览做专访。

2013年6月15日，《惠女阿芳》油画、漫画系列作品参加世界闽南文化节-闽南画派精品展与街展、泉州风情美术精品展、闽南风情展等多个画展

2013年6月16日，在世界闽南文化节，《惠女阿芳》有声版正字漫画被选入世界闽南文化展示中心

2013年6月22日，世界闽南文化节期间，闽南画派第二次论坛暨闽南文化沙龙“惠女阿芳创作讲座”在源和1916创意园泓翰美术馆举行

2013年7月26日， 《惠女阿芳》彩色版方言漫画系列开始在《东南早报》开辟“画说闽南”专栏连载

2013年12月20日，《惠女阿芳》漫画系列参加首期大师艺术作品鉴赏交流会

2014年1月1日，中国邮政《惠女阿芳-四格漫画明信片》发行，同时《惠女阿芳-台历》印制并在泉州批量发售

2014年1月12日，《惠女阿芳》主题漫画展在泉州晚报社开展，同时举行“百名儿童画阿芳”比赛

2014年1月28日，中新网发表《八闽千姿：艺术家蔡永辉和他的“惠女阿芳”》报道，近百家门户网站纷纷转载，《惠女阿芳》在网络上获得网民的广泛认可

2014年2月15-24日，在“东亚文化之都泉州”开幕式之际，“闽南风—蔡永辉《惠女阿芳》艺术展”同期在领SHOW天地的文泽美术馆隆重举行，现场来宾如潮，氛围热烈而别具一格，受到广泛赞誉

2014年3月9日，福建海峡卫视到蔡永辉美术馆录制《惠女阿芳》专题节目

2014年7月5日，惠女阿芳受邀参加文都活动年系列的“MD未来之光——COSPLAY夏日盛典”

2014年8月8日，首幅惠女阿芳闽南民俗漆画《元宵乐》入选第十二届全国美展

2014年8月23日，系列漫画《惠女阿芳》在《石狮日报》连载一百期

2014年11月，“惠女阿芳”形象设计摘得“2014年度福建省最具创意文化产品评选”“十佳”作品探花。

《惠女阿芳》闽南文化漫画一则

【闽南顺口溜】1.摸鼻食百二，摸目食百六：传说摸到老君岩的鼻子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摸到眼睛可以活到一百六十岁。2.弥陀弥陀摔落来做狗趖：形容清源山上的弥陀岩山势陡峭，若从弥陀岩摔下来，必成狗爬的惨状。

【闽南话注解】食（吃）;目（眼睛）;趖（爬）。

【故事内容】1.阿芳带领东亚文化之都各国朋友参观老君岩。2.突然听到臭弟在喊：“摸鼻食百二，摸目食百六。”原来他爬到老君的肩膀上去摸眼睛。3.大家批评他不能破坏文物。4.阿芳跟他说再这么调皮等会到弥陀岩摔下来那就惨了。

|结束语|

上善若水。惠女阿芳可以是闽南文化春天里的一场及时雨，催发着文都泉州民间文化的破土萌芽，她也可以是流淌在红砖古厝里的一条弯延的小溪，滋养着闽南传统人文生态的发展。惠女阿芳的创作立足闽南本土元素，把握每一个闽南生活的细微场景，向我们系统展示着闽南文化多姿多彩的方方面面。我们期待着《惠女阿芳》的系列作品在未来能够更加蔚然成风，成为闽南百姓生活中喜闻乐见的最真实的艺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