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无羁——杨寒松的抽象水墨世界
2017-10-24 杨寒松
绘画是艺术家对自然万物的真实感受,或者说是艺术家对千变万化的人生体验。寒松的绘画艺术是一种心灵的活动,美是不可名状的,它是一种生命的活动,同时又是庄严肃穆的。物象只是表层的依托,要真正表达艺术家自我的精神世界,只有不断地领悟超越形的束缚,在形象与心象的相互碰撞之间呈现美的图像。寒松是个性情中人,情来,兴来,神来,奇思喷射,笔墨飞翔。他要自由的画,自由的变,只有超然物外,真正地进入忘我的创作状态,才能得到倾泻的快感以及飞扬的神采。因而他的画散发着不可重复的迷人的韵致,给人予无限空间深邃的冥想。大象无形,大美无言,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抽象水墨 132×132cm 杨寒松

寒松要走自己的路,探索属于他的自己个性,心境具有的活力,生命的艺术。早年在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四年的学习,打下了坚实的造型基础,后来又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有着很强的色彩表现能力。他的家父是四川美术学院的国画家,擅长用笔墨的韵律来表达内心情感的波动。寒松是个得天独厚的画之胚子,他的内心充满着浩瀚苍茫的气象。他以为中华民族应该具有豪迈壮阔的阳刚之美。大江日夜流,代谢成古今。中西绘画彼此没有原则上的差异,人类应该寻求更广大崇高的圣境。他企图打通艺术门类的隔绝,经过多年的摸索与试验,他的水墨泼彩脱颖而出。每张作品都是其内心世界的写照,精神生命的寄托。他喜欢画荷花,创造的“荷境”,宁静、静寂、淋漓微茫中蕴动着生机,笔墨不多,却包含着厚意。他爱静穆雄伟的大自然,他的《乐山乐水》是我最喜欢的作品,此幅三轴古色古香,却又非常现代。它是东方的,也是西方的,它是传统的,又是创新的。色与墨浑然和谐,线条与块面有机融合,具象与抽象互为渗透。右下角大块墨影似树似山,空白处似水似云已分不清,正中小篆款题也很别致,这种隐约的势象之美,含着不明的意象,给人绵绵不尽回味。

寒松作画初始一般没有十分明确的构想,仅凭直觉、本能和潜意识地任意挥洒笔墨,或用生宣纸倒拓一篇模糊不定,相互吞并的色墨肌理。他从闪烁不定的图像印迹中立马有了构思,这时候他才有意识地控制画面,但他没有具体形象约束,他能将新彩墨的语言功能随意性、单纯性、偶然性地体现,使线、面立体交响。所谓“不依古法但横行,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做派,能把意韵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的这种意识流的作画方式与传统的“胸有成竹”的作画观点不同,可确有以下几种优势:

一、画家能够在偶然机遇的刺激下发现难以设想的作画方式。

二、画家可以将形象隶属于笔墨形式的组合需要,进而使笔墨本身所具有的,不依形象的,相对独立的美感充分体现出来。

三、画家能够巧妙地利用无意识形成的连续墨团、色块和色纹组成一种散漫、零乱、混合、自然的结构。

如果按照传统的欣赏习惯,他的做法有点不妥帖。但是,这样正好吻合现代人希望参与创造的审美心理。从我的欣赏经验看,体会到一旦我自己的想象力补充画面获得了成功,一旦我把握了作品中潜在的,含混的解构,进而言之,一旦我眼前出现了某种变型转化,我将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由此,我想到了贡布里希说过的一句话:“观看者的大脑活动作用是艺术已从墨守陈规的境地中解脱出来,并且已经致力于打动人们的想象力之后才体现出来的。”寒松十分自我地构造自己的心灵天地,他根据自己不同心境充分表达自我情绪,他没有固定的题材、形象,他完全是表现性的,他要留给读者更大的空间想象,用他的话说:“如果太过拘泥于物象、意象的空间就要少了许多。”

色彩是最激动人心的、最富艺术表现力的视觉语言,将色彩大规模地引入水墨画,进而突破传统文人画的色彩观念,是本世纪来许多艺术家孜孜追求的事。寒松对色彩同样喜好。然而色与墨的对立难以调和也是客观存在的现实。传统的笔墨规范十分强调水墨的空灵、透明、轻盈等特性,当浓烈的重彩大规模进入时,就会淡化水墨的高雅、沉静和淡泊。寒松敢于大胆尝试色破墨、墨破色,色墨交浑,墨线色线反复叠加等方法使笔墨与色彩达到基本融合的效果。他撇开中国画基本颜色,大胆试用水粉,丙烯等材料,使画面渗透、浑合、斑驳、厚重。为探讨现代水墨画的新天地反复探索,不断创新。他常用洒金纸作底,施于浓墨,土黄诸色,色与墨相互浑染,表现晚霞,夕阳灿烂的瞬间之美。天空中偶尔刊几枚朱印,或题勾小款,给人无限的遐想。他的画有着强烈的现代感,但整体上又是中国气派,他希望通过色彩关系探寻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相对接的途径。

要了解寒松的画,还要进一步了解他的性格、习气嗜好与人品,他为人豪爽,侠义,好饮酒,他的抽象水墨含有许多酒的成分。历史上很多画家皆好酒,唐代大家吴道子、明代大家陈洪绶、近代大家傅抱石,都是非酒不成画的。他作画时解衣磅礴,忘乎所以。他的一幅小品《酒殇》足以说明他对酒情有独钟。酒使他性格更加无羁无绊,酒使他的创作更加自由奔放,酒助长了艺术家的性情。然而,没有酒的时候,他以为作画也应该进入醉态,艺术必须在一种自由,松弛的状态下才能诱发灵感,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而别于他人的作品。

然而寒松又十分清楚,抽象绘画虽然不受形的约束,但是抽象绘画远非脱离大自然,它与中国写意画的重意不重形的观点是一致的。他十分崇尚黄宾虹的创作态度:“我从何处得粉本,雨淋墙头月移壁”。他渴望在一种意识的流动中寻求一种梦幻的心境。他企图冲破文人化的传统,冲破笔墨的标准,但他又不愿为创新而创新,不愿驾轻就熟,更不想廉价地追求效益,盲目地自我陶醉。他要通过自己的人生经历、艺术经验、学识修养,经过综合、筛选,再创造出自由的艺术天地。

美哉无羁!这是他始终追求的艺术境界。

刘守信福州大学工艺美术学院教授
200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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